超7万人感染的大疫之后,公共卫生能否崛起?

首页 2020-02-20 09:57:45

超7万人感染的大疫之后,公共卫生能否崛起?

2020年刚刚开始,一场大疫来势汹汹。据国家卫生健康委员会官方统计,截至2月18日9时,新型冠状病毒全国累计确诊病例72528例,已经超过当年“非典”感染人数的10倍之多。

然而,与时常出现在媒体中的“逆行者”医疗队伍们不同,这次新型冠状病毒防疫战中,专业更加“对口”的公共卫生专家却似乎显得异常安静。

就连美国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UCLA公共卫生学院副院长、流行病学资深终身教授张作风在接受《知识分子》采访时也曾提到:“这次公共卫生流行病学专家全线静悄悄。”

象征着治疗“医疗”,与象征着预防与应急“卫生”涵盖着医学领域里完全不同的两个范畴。20世纪,现代科技把临床医学推向了巅峰,个体治疗全面崛起,临床医学走上了中心舞台,公共卫生就已逐渐开始退居幕后。

公共卫生,这个“因人类痛苦而诞生,为所有人的健康而立命”的学科没能得到应有的重视,已经成为了一个在世界范围内都屡见不鲜现象。

▎公共卫生

美国城乡卫生行政人员委员会对“公共卫生”的定义是:通过评价、政策发展和保障措施来预防疾病、延长人的寿命和促进人的身心健康的一门科学和艺术。

具体来说,公共卫生不仅包括传染病、流行病的预防、监控和治疗,还包括环境卫生、职业病防治、慢性病防治、营养学、食品卫生、妇幼保健等等,涉及到人类健康的方方面面。

超7万人感染的大疫之后,公共卫生能否崛起?

如果要用一句话来概括公共卫生的作用,那就是预防和应急

在工业时代的初期,公共卫生发挥了巨大的作用。在那时,与此同时,工业社会早期的临床医学尚不发达,且没有大办医院的条件,人们得了病很难治好。

而同时,又有大量的人口涌进城市。他们卫生意识薄弱,且长期在简陋、高密度、卫生条件极差的环境中聚集居住,给传染病的大规模爆发创造了条件。

因此,要想保证人们的身体健康,只能依靠公共卫生,从源头上解决传染病的爆发问题——政府在供水、排污、垃圾处理、住房等等问题上进行行政干预。例如,中国上个世纪50年代展开的一项轰轰烈烈的“除四害”和“爱国卫生运动”。

然而,卫生的主角地位并没能保持多久。随着现代科技的大幅进步,临床医学全面崛起。“预防的作用远远大于治疗”的时代很快过去,对于疾病,人们的应对方式也开始发生了转变:由偏重预防转向偏重治疗。

▎此消彼长

这是一轮新的“此消彼长”

与能够直接以治愈的数字来进行评价的临床治疗不同的是,公共卫生的预防作用发挥得越好,人们就越难以看到公共卫生正在发挥的效力。因此,这项难以进行量化评价的工作,也自然而然地容易受到忽视。

国家卫生健康委员会公布的2018年部门决算显示,2018年,公共卫生财政拨款收入约为10亿元,而公立医院财政拨款收入超过51亿元,是公共卫生收入的5倍之多。

超7万人感染的大疫之后,公共卫生能否崛起?

据相关媒体统计,2014年,国家“公共卫生专项任务经费”的项目拨款为5.29亿,到了2019年,这笔预算下降到4.5亿,同比下降14.9%。与之相对的,2014-2019年间,国家对公立医院的财政拨款从36.19亿增加到了50.23亿,同比增长38.8%。

而在这5年间,公立医院总数量减少了1364家,疾控中心数量却几乎稳定不变。也就是说,这笔经费要继续养活国内3000多家疾控机构——在剧烈变动的经济形势之下,各级疾控机构的经费境况可见一斑。

经费预算不足,带来的最直观的后果之一,就是留不住人才

2019年6月,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召开的中国医改十年研讨会上,曾光教授便犀利指出目前疾控系统的人心浮动和人才加速外流现状:

“近三年来,仅国家疾控中心流失的中青年骨干计有百人之多,有些地方疾控机构人才流失可能更严重。”

▎公卫人才

从实际的数据来看,公共卫生人才的储备情况似乎的确不容乐观。专业性的缺乏,是各级疾控中心人才队伍所面临的最直接的问题。

作为医疗技术方面的凭证,执业医师资格分为临床、中医、口腔和公共卫生4种类别。据统计,2018年公共卫生类别执业(助理)医师数约有11.4万,在四种类别执业医师中仅占3.1%。且在2017-2018这两年间,公共卫生类别执业(助理)医师数量是4种类别中,唯一一个没有实现增长的类别

超7万人感染的大疫之后,公共卫生能否崛起?

国家卫生健康委员会公布的2019《中国卫生健康统计年鉴》显示,2018年,中国各级疾病预防控制中心工作人员共计约18.78万人,其中约有26%为非卫生技术人员。拥有执业医师资格的仅有约6万人

与此同时,公共卫生领域高层次人才的增量也略有不足。

在2015、2017、2019这三届中国科学院院士增选中,生命科学和医学学部分别增选12人、13人和11人,其中2015年和2017年各有1位专业领域为预防医学/流行病学的候选人入选。而2019年新晋中国科学院院士中,没有一位专家的专业领域与公共卫生相关

同样的情况也出现在中国工程院院士评选中。2017年与2015年这两届中国工程院院士增选中,医药卫生学部均增选院士7人,公共卫生领域的专家同样挂零

超7万人感染的大疫之后,公共卫生能否崛起?

/ 王福生院士 公共卫生专家

2月12日,现任中国国际经济交流中心副理事长、清华大学互联网产业研究院产业转型顾问委员会主席黄奇帆在媒体公开发文,呼吁国家鼓励“双一流”高校建立公共卫生学院。中国公共卫生专业基础人才培养确显乏力。

据统计,“在我国的高等教育三千多个大专院校的学科设置中,设有公共卫生与预防医学专业、设立公共卫生学院的大学比重很低,仅有80余家。”

超7万人感染的大疫之后,公共卫生能否崛起?

/ 华中科技大学公共卫生学院

然而加强人才培养的同时,用什么样的体制留住人、留好人的问题,同样值得深思。

2007英国医学杂志发表的1840年以来医学最重要的发明和发现中,卫生(Sanitation)当仁不让地高居榜首。

随着城市化进程的加快,前所未有的人口流动性让我们无法预测下一场疾病将会在何时到来。

然而我们应该知道的是,当疫情来临时,医护人员的舍身与“逆行”,本不应该是我们的最后一道防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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